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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印 受益终身
张厚义
2013-08-13

 

张厚义(社会学所研究员):

我与教授相识于1979年冬季。当时,我们同在“国民经济结构”大型调查项目辽宁组。工作结束后,我们又去大连市新金县农村做了一周的调查。1985年6月,他被任命为农村所副所长,但是陵县调研工作尚未结束,他仍在那里住点。直到1986年12月才回来上班,分管农村所编辑部工作(我为部主任)。1987年2月,调任社会学副所长,次年任所长后,邀我过来组建农村社会学研究室。1989年初,我来到社会学所,在他的参与、指导下,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我们在组织、建设研究室方面,主要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组织队伍,要有人做事。当年,这方面的专业研究人员极少。我们商定:以农村室为基本阵地,在共同研究中国农村社会学的旗帜下,通过各种学术活动,联络北京和全国各地的同仁,组织起一支研究“三农”问题的较为固定的队伍。

首先,组织小型座谈会,在所会议室召开。我们确定会议主题后,提前用电话邀请,会期一天,提供一份盒饭。最长的一次开了三天。1990年初,在人民大学后面的渔场招待所,邀请到会30多人(外地20人)。座谈“改革后的农村与农民问题”。一间会议室,坐得满满的,烟雾缭绕,慷慨激昂,争先恐后地抢着发言。晚间,教授还召集少数人继续讨论。教授的学者风范,深深地感动了每一位与会者。

其次,组织农村社会学研究会。在筹办之初,郭书田(农业部政策法规司原司长)找到我们,提出由他任会长的农村社会学研究会由中国农村经济学会管辖转到中国社会学会名下,由社会学所主办。我们乐于接受。在共同协商研究会的领导机构时,教授一再坚持,同时设两位会长,排列顺序为郭书田、陆学艺,8位副会长都是相关领域的教授,我兼任秘书长,秘书处设在社会学所农村室。1994年5月27日,在河北省邯郸市召开了成立大会。经协商,推荐研究会理事100多人,基本上囊括了当时较为活跃的“三农”问题的学者与干部。2004年5月11日,在江西省南昌市举行换届大会。会长仍为郭书田、陆学艺,我仍兼秘书长,副秘书长、理事有所调整,吸收了新会员。中国社会学会农村社会学专业委员会在成立前后,还在河南密县、安徽巢湖、福建晋江、陕西西安等处召开了全国性的学术会议。

再次,招收研究生。“上大人,孔夫子,化三千,七十士”。在录取的博士生中,有些由我面试,他明确要求面试内容为:道德、文章。还有与《中国农民》杂志的合作。90年代初中期,这是一本很有影响的、唯一的农民刊物。我们一起组织过“农民工”、“禹作敏现象”等专题座谈、讨论。1996年8月,我们合作与内蒙古临河市政府召开了一次全国性的“三农”问题讨论会。

第二件事,有事可做,要把事做好。申请课题。1989年4月,我申请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获得批准。本项目以教授的“农民分化成8个阶层”为纲要,统一设计访谈提纲和调查问卷,对全国有代表性的大庄、刘庄、华西、小岗等13个村庄进行实证研究。最难得的是课题组成员,他们需要住村调查。当时全室仅4人,一位在从事陵县的调查与写作,一位身体不好,我们2人与本室的4位研究生做了七个村庄,还有六个村庄全靠北京农大、华中农大、河南省委党校、农民日报社、三河县委农工部等单位人员去做。最终结集出版(《改革中的农村与农民》)。1991年4月,由教授领衔的“国情调查•香河卷”正式启动。本室3人,欧阳云松(杂志社)、刘继同(民政部干校)等在香河住了两个月,其他作者只做某一专题。此前,教授来此做了全面安排。调查期间,教授还在此召开了一次全国国情调查会议。他是带病主持的。

1991年8月,日本早稻田大学柿崎京一教授等4人与陆学艺教授等合作,商定到山东省莱芜市房干村进行住村调查。这是一个小山村,151户,557人。他们回去后,我们继续调查研究,写成《房干村的变迁》。房干作物的特点是生姜。一次,我仍在村里转了一圈后,陆教授提出要看看姜窑,村干部领着我们上了后山高坡上,看了一座姜窑,由此才知道,生姜是储存一年后才出售的。

行仁庄,是百村调查的第一村。这是教授经过实地考察确定的,与1997年组织力量住村调查。这次调查由牛凤瑞、陈斗仁具体负责,我也住在村里,但忙于他事,很少参加。教授来过几次,他要求住在村民家里,这使我们有些为难。我们十多人都集中住在原大队部里,吃大锅饭。最后还是安排了一家给他住了一夜,他很是满意。次日早饭后,他要村干部领着我们俩,绕村走了一圈,边走边问。这是三河市的第一大村,有3000人。行仁庄调查结束后,出版了《内发的村庄》。

在总结研究室的工作时,我提出,现在我们院的研究体制很像以前人民公社体制,它是“三级所有(公社、大队、生产队),队为基础”,我们也是“三级所有(院、所、室),室为基础”。具体的科研活动,很多是在室里进行组织的。他听后,很有同感。

我从陆学艺从认识以后,这么多年,虽然是不能朝夕相处,但是心心相印的,很多事情他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受益终身。从陆老师过世以后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么一个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好多事情能做,可以做的都没有做完了,太可惜了。希望我们后世人,我们的学生继续做下去。